优雅跨界:从幕后走向前台——嘉吉投资有限公司北亚区法律总顾问、中国区总裁管慧丽谈法务智慧丨律新对话

作者 | 编辑部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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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丨张伟英

出品丨律新社品牌服务中心

法务智慧,就是把看似刚性的原则柔性化地浸润到公司管理运营的每个环节,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帮助公司规避风险、助力公司合规经营、促进公司效益最大化。这对管慧丽来说,是挑战,也是成就感所在。


作为嘉吉投资有限公司北亚区法律总顾问、嘉吉中国区总裁,国内首批外资企业的法务之一,管慧丽将外企高管的豪爽干练和女性的精致细腻完美融合于一身。


“永葆好奇,勇于挑战,拥抱变化”,对于自己所走的不凡人生路,管慧丽用三个短句作了高度凝练的阐释。独立的个性、对于未知的好奇、对于公平正义的追求,促使管慧丽不断突破自我——自20世纪90年代毕业后,她先进入法院工作,随后又在数家完全不同领域的知名外企担任法务、法律总顾问等职务;2022年12月,她更是在任职嘉吉北亚区法律总顾问的同时,担负起嘉吉中国区总裁的重任。


30余年间,无论在哪家公司工作,管慧丽始终坚守一个原则:在做好法务本职工作的同时,深耕行业,挤时间学习了解行业状况,深度参与管理运营,为业务部门伙伴提供建议和风险预测。渐渐地,她成长为一名既精通法律业务又懂企业管理运营的全能型人才,成为在外企、法律界声名远扬的一名“跨界翘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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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揣好奇舞翩跹 善舞者常拥抱变化


30余年“九连跳”,行业和领域跨度之大,令人难以相信——从法院,到外资制造业公司、快消企业等;从制造,到科技、电子通信,再到零售、美妆、食品……


30余年“两跨界”,学识和能力挑战之大,令人闻之赞叹——读大学时,选择法律专业,重新学习英语;在外企工作,从专注法律事务,到任职区域总裁挑起管理重担……


“学习法律,跟我中学时学习法语,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管慧丽说,“后来选择法律作为专业,很大程度上是基于偶然。但回首过往,会发现这也是必然。”她喜欢法律中公平正义的理念,“这与我的性格相吻合”——管慧丽自诩“不安分”,毕业后在法院工作了一年多,但总想着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于是在机缘巧合下进了一家台资科技公司,做了in-house。


那时候,进入外企做法务的人非常少,因为外企数量极少,而设置了法务部门的外企更少。管慧丽加入的英业达股份有限公司在当时的规模不算很大,但后来成长为全球最大的服务器制造商与全球前五的笔记型计算机代工厂,业务涵盖行动计算、无线通讯、网络应用、数字家庭等高科技产品领域。公司老板毕业于东吴大学法律系,特别重视依法合规,在公司里新设置了一个法务部门,管慧丽借此机会走上了in-house的道路。此后,她在多家不同的外企任职法务、高级法务或法律总顾问,组建法务团队,负责公司的法律事务、合规和安全工作。


管慧丽前后就任于8家赫赫有名的外企,接触过的产品种类繁多,涉及领域非常宽泛。每走进一家公司,她都感觉眼前一亮——一扇扇“橱窗”光彩夺目,里面的产品琳琅满目,清新而又饱满诱人,勾起她无限的探索欲望。“在不同的行业里做in-house,会让自己拥有很多学习机会,获得深入了解不同行业的可能。这在我看来,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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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慧丽说,相比于专职律师,做企业法务有一个很大的挑战,就是法务更深入行业,需要更了解行业的特性。“作为一名企业法务,能见证公司作出商业决策的全过程,这是其他职业所不具备的独有视角,也是法务这个职业的魅力所在。”管慧丽深爱着自己从事的工作,全身心投入其中,对每一家任职公司的每一项业务存在的潜在风险和相应的解决方式了然于胸,并以积极的态度与业务同事协商并共同面对。


除了跨行业的变化,管慧丽还面临着法律环境变迁的挑战。从最早期的快消打假,奔波于部委间跑审批,到如今的数据安全、企业合规、制裁与反制裁……随着法律法规的不断完善、法治环境的不断进步,身为外企法务,管慧丽一直不间断地学习新知识,适时更新理念、观念。“很多旧的经验已经不适用了,”她坦言,“只有不停奔跑、不断突破,才能够跟上时代的脚步。”


葆有对工作的好奇与热爱,加之喜欢挑战、敢于挑战,管慧丽不断地拥抱着变化。她将中国不断变化的市场作为磨砺自己的广阔舞台,机敏地抓住行业机会,迎接扑面而来的挑战,在奔跑中拓宽视野,在打拼中积攒经验,在进取中由“专和精”阔步迈向“广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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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法合规少诉讼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谈起公司法务,人们眼前浮现的往往是in-house审核项目或合同时的一板一眼,或是他们面对公司间复杂而漫长的诉讼纠纷时的焦头烂额。对此,拥有30年外企法务工作经验的管慧丽抿嘴轻笑道:“这样的刻板印象已经是明日黄花啦。”在灵活多变的商场上转换思维、评估风险,在纷繁复杂的法治环境中化解矛盾、规避诉讼,是她在外企从事法务工作期间特别用心去做的事。“我认为,防患于未然,使得公司没有或少有法律纠纷或案件,才是一名真正高明的法务工作者该做的事。”


在担任法务部负责人期间,管慧丽引入了“risk calibration”的概念来帮助推进法务工作。她说:“风险方面也要有一个标准来区分轻重缓急,并且依此划分哪些风险是可以接受的。”在她看来,风险评估非常需要经验积累,也需要一些勇气。法务人员判断有风险时,会拆掉公司的一些项目,但同时也要选择去承担一些风险。她认为:“‘零风险’是不存在的,一味追求‘零风险’的法务并不是好法务。”


如何判断法务是否为业务承担了风险?除了硬性的法律红线之外,管慧丽还有自己的独门法宝。她始终保持着对公司经营的好奇心,通过与业务部门同事交流探讨,产生思维碰撞,使自己在不触碰法律红线的前提下,了解业务目的和对公司发展战略的影响,进而转换思维,从法律角度为项目甄别出风险点,标明需要注意的地方。


在她看来,法务部门为公司创造的价值从不在于打赢多少官司,而在于通过早期参与商业项目的规划设计,了解商业目的,提供有价值的法律建议,以促成业务和项目的顺利实施,正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管慧丽认为:“对跨国公司来说,合规是刻在基因里的最重要的一件事,遵守法律是所有人达成的没有任何异议的共识。”在大型跨国公司里,法务存在的价值之一是应对不同国家法律间的不确定性。“事前做好规划设计比事后补救更重要”,管慧丽始终坚信这一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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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公司法务如何助力企业降本增效,管慧丽拿出了自己的独门妙招。她认为,法务部门通过与大型综合性律所构建稳固的伙伴关系,可以有效盘活“伙伴所”的外部资源,从而为企业降低显性和隐性成本。她说,早期法务与外部律所并没有构建固定的合作关系,通常是在案发当地临时寻找律所、聘请律师。这种短期合作的费用相对高昂,同时也增加了隐性的沟通交流成本,以及显性的时间、精力成本,进而影响了法务部门的办公效率。“如今,通过与大型综合性律所‘搭伙’,既有效降低了单个案件的诉讼处理成本,也提高了法务部门的运行效率,可谓一举多得。”


关于当下热议的劳动合规问题,管慧丽也有独到的见解和解决方案。作为法务,她对公司的声誉非常关注。在她看来,比起冰冷的规定,低离职率是企业劳动用工方面合规、员工满意的最好证据。她坦言,如何在遵守法律的前提下既做到一碗水端平,制定统一的标准,又能根据员工的需求差异来解决问题,对企业和法务来说都非常有挑战性。“对于一些比较极端的案件,需要多一些耐心,了解其中深层次的原因,找到处理矛盾的合适方法。”她总结道,“法律和规定是冰冷的,但共情和理解是温暖的。” 


“少事后补救,多事前规划设计及合规;少冰冷否决,多转换思维”,这是管慧丽在外企从事法务工作30年来的经验总结。“对公司业务了解的法务,会让公司高层产生惯性依赖”,这或许又是她从法务到法律总顾问,再到区域总裁,一路攀登的独门秘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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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老店”挑重担 善弈者通盘无妙手


2016年,喜欢挑战的管慧丽再一次跳槽,主动脱离自己的舒适区,加入嘉吉,担任中国区法律负责人。


加入嘉吉负责公司的法律事务,对于辗转多家外资企业、有着丰富法务经验的管慧丽来说,可谓驾轻就熟,应对起来自然得心应手。但这不是管慧丽的终极追求,她并不仅仅满足于此。


甫一上任,管慧丽便开始对嘉吉中国的所有业务进行梳理学习:熟悉公司的主要业务内容,了解公司新开拓的业务方向、业务地区以及公司各业务部门的主要业务流程,参与一些具体项目小组的具体业务讨论……她一头扎进去,像陀螺一样忙转不停。


她将之前“法务+业务”的成功模式复制到嘉吉中国,要求法务人员不单单学习法律业务,同时还学习公司的经营业务;要求法务人员不仅仅当好“裁判员”,而且还下场当好“运动员”。


管慧丽始终认为,法务是业务部门同事的业务伙伴。法务要保持一定的好奇心,不仅要以法律人的思维去看待项目,还要去了解公司做项目的初衷以及背后的逻辑。仅在法律人的思维下考虑问题的话,法律的条条框框可能会让人打退堂鼓,而业务部门同事要将项目做成,这就产生了碰撞。“能站在公司经营的角度,运用法律知识和经验预见风险并找到方案规避风险,尽最大努力为公司争取效益最大化,这才是一名优秀法务的极致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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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管慧丽升任嘉吉北亚区法律总顾问。


2022年12月,管慧丽更上一层楼,跨界接过了嘉吉中国区总裁的重担,成为嘉吉中国成立50余年来的第一位女总裁,也是第一位职能部门出身的总裁。


就任嘉吉中国区总裁,管慧丽着眼于构建嘉吉的可持续发展路径,致力于为节能减排和建设“绿色中国”作出贡献。她说:“嘉吉深刻认识到在全球范围内推动农业绿色发展和生态循环农业的重要性,这与中国政府推动农业领域节能降碳、实现农业绿色发展的政策不谋而合。”


作为美资企业在华高管,管慧丽积极参与中美交流,努力为两国间的经济交往贡献独特的视野与力量。“全球排放的温室气体中有三分之一来自农业,作为一家全供应链的农业公司,嘉吉有能力、更有义务在可持续发展方面作出更大贡献。” 


嘉吉在中国拥有数千名员工、50余个办公地点和业务运营点。就任后,管慧丽积极推动“多元、公平、包容”的企业文化。不懈拼搏从而脱颖而出的特有经历,使她熟稔女性的特点和在职场中的优势,她积极推动女性员工的成长发展,培育女性员工的领导力。


身兼嘉吉北亚区法律总顾问,管慧丽的工作作风是“抓大放小”。法务工作繁重,她选择与团队携手并肩。“选好精兵、用好强将、大胆放手,为每一位团队成员赋能。”管慧丽积极拓展团队成员的思路,为他们指点迷津,在他们面临难题、举棋不定时给出方向性的建议或指导。她通过压担子、交重任,让团队成员拥有更大的成长空间,蓄积独当一面的实力。


两个职务,两种角色。这并没有给管慧丽带来更大的压力和困惑,她在两种身份之间切换自如。同时,她也深切地体会到了两种不同角色带来的独特视角,对在工作中精准平衡风险、稳健推进业务开拓有了更深的认识。


一路荆棘,一路繁花。2023年12月8日,手捧“最佳公司+女性高管最佳公司大奖”,站在嘉吉中国区总裁这个视野更广阔的位置上,管慧丽深感任重道远——中国是嘉吉未来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我和我的团队有信心拥抱可持续未来。我们希望嘉吉中国能够作为一个连通世界的桥梁,把嘉吉在全球做得比较好的一些知识和经验带到中国来,帮助中国的再生农业进行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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