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丨贾鹏
来源丨贾律师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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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本文性质上属于八卦，并非学术，文中观点不必深究。
2022年春，尽管受到了奥密克戎病毒的影响，但上海作为唯四的直辖市之一，仍然是长三角世界级城市群的核心城市，仍然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国际经济、金融、贸易、航运和科技创新中心，仍然在全球各大城市排行榜上排名前列，仍然是包括法律人在内的众多现代服务业从业者的梦想之城。
作为全球城市的上海，自改革开放以来，尤其是浦东开发开放以来，逐步成长为中国唯三的法律服务业高地之一（另外两个是北京和香港），而且在未来的很多年间，上海将继续和北京、香港一起，成为中国法律服务市场的引领者。
根据《上海市城市总体规划（2017—2035）》，上海的中心城区域，即上海外环线以内的区域，将进一步强化延安路——世纪大道（“一路”）和沿黄浦江（“一带”） 这两条功能轴线，以“提升上海作为全球城市的功能能级”，而魔都大部分律所的选址，正是沿着这两条功能轴线徐徐展开。（注：在《上海服务业发展“十四五”规划》中，官方提出了“一核、两带”的概念，“一核”就是中央活动区区域，“两带”指的是“南北向打造黄浦江两岸服务业活力滨江带，东西向打造以延安路-世纪大道为轴线的服务业创新发展带”。但仅从律师业来说，尤其是东西走向而言，自西主要还是从延安路高架起点开始，而至东目前基本上到世纪大道附近就不会再往东延伸了，所以本文仍采取“一路”的概念，至于中央活动区，则基本上都属于本文“一带”和“一路”的交汇点上）。
从虹桥枢纽乘车出发，沿着G50沪渝高速从西向东，经过了上海S20外环之后，就可以正式驶入延安路高架，从而一路欣赏独属于“魔都”上海——2021年全球城市GDP排名第四（仅次于纽约、东京和洛杉矶）、全中国排名第一的超级城市的盛世繁华。
沿着延安路高架一直往东，虹桥-古北商圈，江苏路-中山公园商圈，静安寺-南京西路商圈，淮海中路-新天地-西藏南路-人民广场商圈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就会在眼前依次闪过。不超过二十分钟（非高峰时间段），从西藏南路匝道口下高架（“上高架就是为了下高架”——《一年一度喜剧大赛》第一季中《戏精导航》的非著名台词，类似于“向死而生”的意思），穿越延安东路隧道，那又到了另外一番天地——所谓“浦东就是上海，上海就是浦东”（《让子弹飞》的著名台词）——陆家嘴CBD。继续行进到世纪大道的尽头，当你能瞅见日晷的时候，上海金融交易广场 “横空出世”，这里也是新的上海证券交易所、中国金融期货交易所、中国证券登记结算有限责任公司所在地，上海国际金融中心建设的关键承载区域。延安路——世纪大道被“风水”爱好者经常戏称为上海的“龙脉”。地上的延安路高架可以看到沿途各种地标建筑（包括但不限于西郊宾馆、华东医院、上海展览中心、上海市人民政府大楼、上海博物馆、上海音乐厅、大世界等）和“三件套”（上海中心大厦、金茂大厦、上海环球金融中心大厦），而延安路——世纪大道沿线的地下就是著名且“多金”的上海2号线（一条从徐泾东开始到浦东机场，且从徐泾东站开始到唐镇站，目前2012年以后开发的二手房挂牌均价暂不低于每平方米8万元人民币的神奇线路）。也许是因为“风水”太好，所以上海的律师事务所大部分开在了这条“龙脉”及附近区域上。
总长度113km的黄浦江被称为上海的母亲河。而其中南至徐浦大桥（南向外环以内），北至杨浦大桥（北向内环以内），黄浦江两岸总共近45km的黄浦江滨江两岸沿线，不仅见证了上海的百年历史沉浮，是上海的“脸面”，也承载了上海继续未来发展的一切想象。升级改造之后的黄浦江沿线的景观绝对是世界级的。浦西这边，由南向北，徐汇滨江（徐浦大桥到日晖港）、黄浦滨江（日晖港以北到外白渡桥）、虹口滨江（外白渡桥以北到秦皇岛码头）、杨浦滨江的南段（秦皇头码头以北到杨浦大桥）一字排开，从徐汇仿照巴黎左岸打造的“西岸”区域，到星光灿烂的黄浦外滩万国建筑博览群；从虹口北外滩区域的上海邮轮城到杨树浦水厂附近的滨江区域，文艺、历史和工商业在这22公里的滨江沿线上，跨越百年、时空交汇。浦东这边（从徐浦大桥到杨浦大桥的全部浦东区域），也是由南向北，曾作为2010年上海世博会会址的“前滩-后滩”世博区域（东方体育中心和前滩太古里）、小陆家嘴区域（东方明珠及“三件套”）以及陆家嘴北滨江区域（船厂1862），与对面的浦西区域交相辉映。曾有商人戏言，黄浦江里流的不是水，而是滚滚财源，杭州的钱塘江、广州的珠江莫不如是。确实如此，所有的开发商都觊觎黄浦江两岸沿江的土地，并且能将看到“一线江景”作为“豪宅”的卖点，而浦江两岸目前2012年以后开发的二手房挂牌均价暂不低于每平方米12万元人民币，上海律界“大佬”的成功衡量标准之一，或许也包括了在浦江两岸（核心区域）拥有至少一套超过200平米的“大平层”住宅吧。
自西往东，我们的旅程从办公室放在古北（虹桥经济技术开发区）的观韬中茂（上海）律师事务所（办公室位于“马蹄形”的尚嘉中心），段和段律师事务所（本来在万都中心，但已逐步搬至上海中心）开始，这两家律师事务所都是近年来律师事务所合并和扩张大潮中的典型代表，而段和段律师事务所的创始人近年来在影视行业的成功投资也让该所迅速火出了律师圈。本来江苏路—中山公园一带并没有什么特别在大陆地区有影响力的律师事务所（不是说没有好的律师事务所），但植德律师事务所的到来打破了这个格局。实话实说，植德选择长宁来福士作为上海办公室所在地颇为低调，与其2022年在资本市场上的异军突起颇不匹配。而另外一家近年来扩张极快的汇业律师事务所则一直将办公地放在延安路高架靠近江苏路的华敏翰尊广场，主攻刑事业务的靖予霖律师事务所也在距离中山公园不远的长宁区长宁路88号的king88广场上面（律所选址的小心思昭然若揭，既要做King，也要88，还要“长宁”）。一旦到了静安寺—南京西路一带，“红圈”所、精品强所便纷纷登场。从入驻静安寺旁边的会德丰国际广场的MHP君悦、博和汉商开始，再往东，尤其是静安嘉里中心和兴业太古汇（香港兴业中心）集中了超过三分之二的“红圈所”或者“准红圈所”，使静安寺—南京西路成为了上海律师业的“高地”之一。海问（近年来愈发神秘和低调）、达辉（就是最近被外界批评涉嫌PUA低年级律师并致其不幸离世的达辉）和通商的上海办公室（让资本市场律师同行顶礼膜拜的VIE架构的发明人之一就是通商的律师）“盘踞”在静安嘉里中心的一座。
而方达、君合、汉坤及锦天城分部已经把“码头”新设到了更新的兴业太古汇，只是君合和锦天城分部在兴业太古汇（香港兴业中心）一座，而方达和汉坤在二座。尤其是在君合的上海办公室（著名香港拟上市公司乓乓响集团的中国法律顾问），不仅可以品尝JUNHE COFFEE，你还能看到上过《令人心动的OFFER》的“网红”合伙人及同事。相比于上述几家，国浩律师事务所的选址有点迷。但不管如何，位于北京西路低调但奢华的嘉地中心确实也应该算到南京西路商圈去。多年来，国浩一直秉承的弱化总部的战略使国浩不仅在资本市场上所向披靡，也使其在其他业务领域风生水起。
位于世纪商贸广场的华诚律师事务所是上海本土的知名律师事务所之一，多以知识产权、破产业务而闻名。把华诚所纳入静安寺—南京西路商圈也颇有些拧巴，因为行政区划上那幢大楼位于徐汇区，但地理上确实似乎更靠近静安寺。
“红圈所”偏爱在静安寺—南京西路的高端商务楼里安营扎寨当然不是什么新闻。这里的区位优势、交通便捷程度（静安寺是三站地铁换乘[2\7\14]，南京西路也是三站换乘[2\12\13]）、生活便利程度（从吴兴路小吃街到恒隆广场）、客户集中度、政府服务意识都无可挑剔。相比于陆家嘴，这里周边的“海派”气息（也就是西方的洋气和东方“吴地”的烟火气结合起来的气息）都更为浓厚。而且想让灵魂休息或者忏悔一下的时候，律师们甚至可以去不远的静安寺拜拜佛。
淮海中路—新天地商圈也是另外一个有名的红圈所聚集地。金杜和环球的上海办公室都在上海环贸广场（iapm），竞天公诚和安杰的上海办公室则在他们的对面——嘉华中心。蛮好玩的是，环球为了“压制”金杜，把办公室放在了金杜的楼上，这和当年大成和锦天城在上海中心楼层上的“争风吃醋”颇为相似。再往东一点接近人民广场的位置，世泽上海办公室承租在大上海时代广场，而金茂凯德位于附近同样在淮海中路上的香港新世界大厦。
暂时跳过外滩和陆家嘴区域，“龙脉”的最后一站，我们来到了上海科技馆（也就是21年前，中国加入WTO的第一年APEC会议的主会场）。随着上海金融交易广场、陆家嘴金控广场、陆家嘴世纪金融广场、上海图书馆东馆、上海博物馆东馆的陆续启用，以及附近两家央企（从施工铭牌上看是中石化和保利）总共七八栋大厦的建成，陆家嘴CBD的东扩已近尾声。这里的律师事务所以上海本地律师事务所为主，瀛泰律师事务所把家就安在了上海证券交易所隔壁的陆家嘴金控广场，而汉盛、格联、君泽君的上海办公室则都位于上海证券交易所斜对面的陆家嘴世纪金融广场。就如同早年上海证券大厦（老楼）南北塔上聚集了不少律师事务所一样，新的上海证券大厦落成后，尤其是未来注册制的全面落地，开在上交所门口的律师事务所应该会越来越多。况且，这附近也是上海目前的金融监管中心之一以及浦东新区目前的行政中心，上海证监局、上海银保监局、浦东新区政府及市民中心、浦东新区法院都在不远的迎春路、合欢路和丁香路上。另外，这里还毗邻浦东的“中央公园”和浦东内环内最大的“绿肺”——世纪公园，不远处除了李嘉诚老先生开发的御翠园别墅群，还有汤臣集团开发的汤臣高尔夫球场和汤臣高尔夫别墅，也有传说中基金经理最爱的联洋板块各大楼盘，也有2000年前后建造的高品质动迁房，足以满足职场新人到律界大佬各方面的需要。其实，外滩和小陆家嘴区域，是在“一带”和“一路”的交叉点上，只是为了行文结构不至于太过于头重脚轻，就放在了“一带”这里。从南京西路越过西藏南路后，就是南京东路，南京东路继续向东，就是外滩。外滩传统的核心区其实并没有多少律师事务所入驻，原因是核心外滩区域其实以旅游和商业服务业为主，而且核心外滩区域一线的建筑多属于历史保护建筑，面积有限、装修改造成本巨大且限制较多，并不适合较大规模的律师事务所办公。
但外滩（准确地说应该是南外滩）区域的BFC外滩金融中心（2020年外滩金融峰会的举办地，也算是见证历史的地方）完工之后，立即吸引了很多知名律师事务所的入驻。外滩区域的“一线江景”不仅对于土生土长的上海居民们有着无敌的吸引力，更让初来乍到上海滩的外埠大佬魂牵梦绕。外滩是上海的城市名片，这里曾被称为“远东华尔街”，直到现在也是黄浦江边最闪耀的区域。
主打建筑法律服务的建纬律师事务所以及总部位于北京的国枫、嘉源、炜衡的上海办公室不约而同把办公室都选在了由外滩“大地主”之一——复星集团开发的BFC外滩金融中心。而上海本土的邦信阳中建中汇（名字很长的缘故是该所是三家所合并而来的）、金茂（注意和“金茂凯德——金茂开的”这个谐音梗之间的联系）、联合（创始人是上海第一位担任律协会长的执业律师）、百汇律师事务所则分别散落在附近的金外滩国际广场和外滩中心。
在外滩的办公室里办公的奢华感、层次感、通透感确实无以复加——尤其是晚上七点黄浦江两岸的景观灯亮起之后。但是这些律师事务所所在大楼确实也离最近的豫园站、南京东路地铁站有一定距离，对初入职场以地铁为主要通勤手段的小朋友们确实不太友好（当然如果律师事务所或者合伙人在报销因为加班晚回的交通费上比较大方的话，这个劣势可以自动忽略）。外滩往北，准确地说是外白渡桥（电视剧《情深深雨濛濛》里依萍跳的那座桥）以北的北外滩区域（主要位于虹口区）的写字楼也得到了律师的钟爱。新落成的白玉兰广场吸引了德恒、天达共和的上海办公室、以及由全国劳动模范新创立的上海至合律师事务所的入驻。
北外滩近年来的发展确实出乎意料，上海市和虹口区对于北外滩的投资力度史无前例，北外滩是近30年来，上海市中心区域开发体量最大的区域。随着高达480米的北外滩-91号地块建筑设计的尘埃落定（这个高度虽不及环球金融中心，但超过了金茂大厦），如果该建筑顺利建成，则未来浦西第一高楼将再次易主。不只如此，北外滩的规划中，建设总面积超过了800万平方米，还有超过16座180米以上的超高层写字楼，未来在天际线上，届时将形成南外滩—北外滩—陆家嘴的“金三角”格局。而且北外滩还将建设上海华贸中心（投资方就是北京SKP的业主），将来也会成为一个新的奢侈品集中地。与外滩隔江相望的陆家嘴，就是可以与静安寺——南京西路商圈可比肩的另外一个律师事务所的高地了。这里的律师事务所以“三件套”以及IFC（上海国金中心）即所谓“小陆家嘴”区域为核心，沿着浦东滨江南北扩散开去。具体而言，锦天城、段和段律师事务所的总部，德和衡律师事务所的上海办公室，以及盈科律师事务所上海办公室的一个分部均位于上海中心大厦；大成律师事务所的上海办公室因为上海中心大厦的漏雨事件而短暂搬离陆家嘴区域一年以后，早在2021年就重新“杀回了”租金最贵的上海环球金融中心，并且据说一口气拿下了三层；金茂大厦里面的律师事务所多的用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但可能大家的比较熟悉的内地律师事务所估计就是元达、天元、金诚同达、万商天勤以及融力天闻了。如果说锦天城是上海中心的“王”（段和段显然发起了挑战，虽然锦天城的租赁面积超过了段和段，但毕竟段和段在58层，而锦天城的办公室都位于低区），大成是环球金融中心的“王”，那么IFC的“王”当之无愧地属于中伦律师事务所上海办公室。在一个每天都可以把Hermès、 LV、Channel、Dior、Gucci和Prada六大奢侈品牌踩在脚下（因为中伦上海办公室的entry level也买得起）的大楼里，中伦上海办公室承租了五层（当然和中伦北京总部10层的办公面积来说还是略显“逊色”）。IFC当然不仅仅以奢侈品商场为名，而是上海超高端楼宇经济的代表之一，IFC与位于南京西路的恒隆广场、位于虹桥古北区域的金虹桥国际中心，是全上海唯三的楼宇内商户年上缴税收超过100亿元人民币的超级商业综合体。其他位于陆家嘴区域的律师事务所，要么散落在陆家嘴中心绿地的周围，要么就位于浦东滨江区域，与南外滩、外滩及北外滩“隔江相望”。通力律师事务所位于时代金融中心（马路对面就是陆家嘴区域晚上唯一不亮灯的神秘大楼）、上海的老牌名所海华永泰和因为回应司法部相关政策而成立的中联律师事务所上海办公室，则都承租在参选过“台湾省省长”的郭台铭老先生拥有的金色外立面的闪闪发光的富士康大楼内。世辉律师事务所的上海办公室则在浦东滨江大道附近的震旦大厦上面。此外，虹桥正瀚（以高端商事争议解决和银行业务闻名）、协力（以知识产权及其他综合业务为主）、融孚（以资产证券化等商事业务为主）、源泰（曾经上海公募基金法律服务领域的黄埔军校）、天册（浙江老大）的上海办公室就分别散落在小陆家嘴区域的瑞明大厦、华能联合大厦、21世纪大厦、华夏银行大厦、渣打银行大厦内。如果按照注册地址来说，德和衡无疑是全上海最高的律师事务所。可以想象仲夏夜晚，浦江两岸璀璨夺目之时，通过位于上海中心大厦62楼的双层落地玻璃，体验一览众山小的豪迈之气。当然，这个判断可能会引发一些争议，起步于上海的申浩在上海中心75楼搞了一个“会客厅”，这才真的是在“云端”的律师事务所。当然，申浩的法定注册地其实位于徐家汇的港汇恒隆广场，所以申浩一直没有宣称自己是全中国最高的律师事务所。
比如天同的办公室，在北京是个四合院，而在上海是兴国宾馆（一家花园式的别墅酒店，部分建筑系上海市文物保护单位，最老的1号楼由英资太古洋行建造于1934年，据说曾经作为中共上海市委办公厅的招待所，目前新名字叫上海兴国丽笙宾馆，系“现存上海市中心最大的别墅群”）的几套花园别墅。这种选址再一次展现了蒋勇先生的艺术品位和风格，最主要的是离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上海市人民检察院、上海市司法局都不远（4KM范围以内）。
▲ 图片来源：天同律师事务所官网
当然，在上海老式的花园别墅里面办公并不是天同的首创，再早一些年间，上海的光大律师事务所就曾开了风气之先。另外，“豪横”的地主家当然不止一个办公室。盈科的上海办公室，除了入驻了上海中心大厦以外，在上海不夜城附近（上海火车站区域、属于静安区）也有据点，还在位于静安区彭浦镇的市北高新工业园整体搞了一个盈科律师大厦。
好像“去中心化”还没有特别深刻地影响到律师事务所的选址。在预算范围内，律师事务所选址还是把“Location” （Powers a lot like real estate. It’s all about location, location, location. The closer you are to the source, the higher your property value.——《HOUSE of CARDS》）放在首位，陆家嘴、静安寺-南京西路、淮海中路-新天地这些地段的优势在短期内是很难被超越的，这确实是财力的表现，实力的象征，也能满足植根于律师行业的虚荣、以及法律服务生态圈层的“闭环”需要。
尤其是对于全国性的以及主要以非诉讼商事业务、涉外业务为主的律师事务所而言，围绕着银行、保险、证券公司、基金公司等金融机构和合作伙伴聚集的区域总不会出现什么错。
而且租金选择上也比以往更有灵活性。比如陆家嘴区域，很多年代稍久的商务楼的租金也不是高到不可承受。而上海未来数年将不断有更大体量的商用办公楼进入市场，租金的灵活性也很大。
另外，主要是生活便利，在衣食住行方面可以满足所有律师的要求。一般只要在晚上十点以前下班，地铁总还是有；如果忘记了时间干到了凌晨一两点，出来了还有打牙祭和小酌一杯的地方（“非疫情时期”）；而且，尽管临近的“老破小”的房租不便宜，但住在附近省去了不少通勤时间。
当然，话说回来，最古老的传统区位选择规律到目前还是适用的。比如，各大法院，各个法庭、看守所周边肯定还是开着很多律师事务所，各大仲裁机构、以及民政局、房地产交易中心附近的律师事务所也不会少。
2. 优惠第二
在经济增长不确定性较高的“后疫情时代”，所有的律师事务所都还是会控制成本的，尤其对于办公成本敏感的中小型律师事务所来说。
今后若干年，可能国资背景企业作为业主（大房东）的商务楼宇更受律师事务所欢迎。因为假如再来一场疫情或者发生其他不可抗力的重大事件，国资持有的办公楼在房租缓交及减免上将更为友好，律师事务所合伙人不必再去Argue 因新冠疫情导致的无法现场办公，到底适用不可抗力还是情势变更，法院也会因此少些租赁合同纠纷。
3. 其他第三
仍然有一些类似于招商的特殊政策会吸引律师事务所的选址。不过，近年来，这类政策的空间一直比较有限，对于初创型的律师事务所可能更有吸引力。此外，如果商务楼宇的业主本身就是律师事务所的“大客户”，或者商务楼宇若干层本身的产权人就是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律师事务所也愿意发生这样的“关联交易”，只要关联交易价格公允甚至于明显低于市场价就好。
长期来看，静安寺-南京西路、小陆家嘴区域仍然会是律所的首选，毕竟，由陆家嘴金融城、外滩金融集聚带等组成的上海金融集聚区，是上海国际金融中心功能的核心承载区。但是，随着上海城市建设的转型升级，除了“一带一路”区域将会主要承载上海城市核心功能区的要求之外，其他多点散发的中央活动区以及上海重点开发的若干区域也将吸引律所的入驻。随着黄浦区旧改的加快，外滩及附近的城市风貌在未来的五到十年内将继续提升。比如，虽然马爸爸（马云）的蚂蚁金服的上市仍然“悬而未决”，但是完全不妨碍马爸爸和郭爸爸（郭广昌）的复星集团一起拿下了豫园附近的“福佑路地块”。而2021年上海城投、上海建工联手拿下的豫园社区地块和嘉里建设拿下的金陵路豫园站上盖地块，黄浦区围绕豫园区域的开发将会更上一个层级。
此外，BFC外滩金融中心以南，著名董家渡地块附近的小东门区域，总建筑面积约 120 万平方米的绿地外滩中心在今年年内即将竣工。这里将包括 4 栋甲级超高层写字楼、7栋总部办公楼。
可以想见，从南浦大桥开始到人民路隧道的外滩区域的办公楼中将会吸引更多的律师事务所入驻。
（2）西岸金融城
徐汇“西岸”属于徐汇滨江区域。2020年，香港置地（英资怡和集团的主力企业之一）和中国平安以310.5亿人民币成功竞得上海徐汇滨江西岸金融城地块，是当年的上海“地王”。西岸金融城全部建成之后，据称将会有超60万平方米优质写字楼。
除了西岸金融城之外，徐汇区在徐汇滨江沿岸还规划建设了西岸传媒港、西岸数智谷、西岸生命蓝湾等所谓“一港一谷一城一湾”核心载体，将徐汇滨江地区的写字楼接连成片。
徐汇滨江的西岸金融城直线距离上海市中心更近，确实也距离外滩更近，交通也更为便利，这里也有着吸引律师行业入驻的各种要素。已经基本落成的位于浦东新区三林镇的前滩国际商务区，其所在的“前滩-后滩-世博”区域，属于浦东滨江区域，是上海市和浦东两级规划明确的浦东两个中央活动区（CAZ）之一，在浦东和小陆家嘴区域处于同一级别。前滩区域的商务楼并不稀缺，除了已经建成的前滩中心（PWC普华永道已经入驻办公）、SK大厦、晶耀前滩（据传来自台湾的林瑞阳张庭夫妇为其涉嫌传销的TST公司在这个群楼内用全款买了一幢大楼）、前滩企业天地、前滩世贸中心、环球都会中心等之外，还有即将建成的前滩四方城等等。
2022年7月底，港资新鸿基地产开发的徐家汇中心（也称为ITC，新鸿基地产同样也是浦东IFC国金中心的开发商）高达220米，建筑面积11万多平方米的T1塔楼已经通过综合竣工验收，官方表示将在2022年年底正式启用；而高达370米，建筑面积24万多平方米的T2塔楼也将在两年后启用。徐家汇中心建成之后，将暂时成为浦西第一高楼，也将彻底改变徐家汇区域仅有港汇恒隆广场一个超高端写字楼的窘境，拉高徐家汇天际线的同时，毫无疑问将会吸引一众企业总部的入驻，未来也将会成为知名律师事务所的一个首选办公地。目前，确实也只有隆安律师事务所的上海办公室和上海本地的申浩、九州丰泽律师事务所在港汇恒隆广场办公。每天晚上能够看到上海迪士尼乐园放烟花的（只要迪士尼乐园不因疫情而封闭或者不适合放烟花的天气），位于浦东中环、上海度假区高架、华夏西路高架合围区域的张江城市副中心所在区域，无论是老上海人还是新上海人，都会觉得这里不论是距离上海市中心，还是距离黄浦江都相当远。但随着两栋超320米的超高层双子塔楼的快速建设，以及周围6栋均超过100米的高层建筑的启动，总面积超过100万平方米的商务、酒店等楼宇将推向市场。而且，随着中国商飞、百度、霍尼韦尔等高科技企业在周围办公区域的入驻，作为芯片、大飞机、微电子、生物医药、软件等“产业工人聚集地”的张江将发生一次巨变。毕竟——“上海将着力推动陆家嘴金融城和张江科学城的‘双城辉映’举措，让科技为金融服务，让金融为科技助力——双城联动，是浦东金融中心和科创中心建设的标志和品牌”（这段话写得太好了）。如果客户中以各类科技型、生物医药类企业为主居多，未来把律师事务所办公室放到张江也是一个可以考虑的选择，虽然离市区较远，但是离客户和浦东机场都很近，方便到客户处走访，也方便出差。另外，时至今日，张江和漕河泾仍然是上海少有的创业家乐土，房租相对便宜、青壮年劳动力资源丰富、也更富有冒险精神。一西一东的虹桥国际中央商务区和临港新片区的规划层级之高，服务国家和上海发展战略的参与度之深，前所未见，所以近年来属于律师业发展的两个政策高地。2022年10月28日颁布的《上海市促进虹桥国际中央商务区发展条例》第二十八条明确规定：“鼓励具有国际服务功能的会计、法律、设计、咨询等专业服务机构入驻商务区，强化专业服务业对会展、商贸、航空、金融、医疗健康等产业的支撑功能，打造现代服务业集聚区”。目前，虹桥国际中央商务区有闵行区主导的“虹桥国际中央法务区”。而临港新片区因为有自贸试验区的政策加持，则已经成为律师业对外开放的一个重要窗口。中国自由贸易试验区临港新片区不仅允许律师事务所设立“同城分所”，也是中国所和外国所联营的“跳板”。和虹桥国际中央法务区一样，临港新片区也为律师事务所等法律服务行业入驻，提供了诸多的优惠政策。相比于虹桥国际中央商务区，临港新片区显得更为遥远，但领导已有名言，“从市区开车到临港要1个半小时，显然会带来不便，但大量的国内外企业到临港落户，律所要为企业提供贴身服务，就要跟着企业走”。总体而言，只有世界级的都市圈、世界级的CBD才会造就世界级的律师业，除了已经成为亚太法律服务业主要阵地的香港之外，北京、上海、深圳、广州、杭州等城市都有这样的潜力，上海律师业的图景能够充分说明这一点。作为高度市场化的律师行业，律师事务所的选址和集聚可能更受市场的影响而非政策的摆布，除了考虑客户因素外，其实主要和商业地产板块的布局有关，也就是CBD层级越高、越成熟，集聚的律师事务所也就越多。更进一步说，选址也事关律师事务所的“脸面”，不仅仅是吸引客户的问题，更是吸引人才的关键，在核心地段办公，能够强力激发职场新人的职业荣誉感，也能弥补因为甲方刁难而造成的心理损失。律师事务所的聚集地通常也是律所之间无声的“竞技场”，是除了专业和资源实力之外，律所硬实力的展现之一。通常来说，办公室位于核心地段的租金极贵、装修豪华的律师事务所。不仅是出于“显摆”、“引流”的需要，更对自身市场和专业能力有着无比的自信。否则，动辄数千万的固定成本支出就会“打水漂”。
近年来，尽管因为国内法律服务市场竞争加剧、部分领域的外商投资放缓、新冠疫情等多种因素叠加，境外律师事务所上海代表处的数量明显下降。但上海依然超过了香港和北京，是中国（含港澳台）疆域内境外律师事务所最多的城市。境外律师律师事务所尤其是国际知名律师事务所多年来对于上海的“偏爱”和“集聚”，使上海成为中国大陆地区最国际化的法律服务市场，使上海将与香港一样，成为亚太地区的法律服务中心之一，也使上海在与北京、香港的顶级城市竞争中，继续保有一席之地。
不差钱的国际知名律师事务所，选址上也离不开“一带一路”，且主要集中在静安寺—南京西路和小陆家嘴区域，浦西和浦东“平分秋色”。
多年来总创收排名全球第一的美国凯易（KIRKLAND & ELLIS）以及全球第二的美国瑞生（LATHAM & WATKINS ）、英国安理国际（ALLEN & OVERY ，总创收全球排名第11 ）的上海代表处都在浦东IFC国金中心的两座塔楼内。英国欧华（DLA Piper，总创收全球排名第3）的办公室则位于上海环球金融中心。美国贝克麦坚时（BAKER ＆McKENZIE，总创收全球排名第4）多年来雷打不动地把办公室放在了金茂大厦，英国富而德（FRESHFIELDS BRUCKHAUS DERINGER）好像也在金茂大厦的塔楼里。
美国世达（SKADDEN ARPS SLATE MEAGHER & FLOM，总创收全球排名第5）、美国谢尔曼·思特灵（SHEARMAN & STERLING ）、美国普衡（PAUL HASTINGS）的上海代表处位于静安嘉里中心，而美国美迈斯（OMELVENY & MYERS）、德国CMS德和信、香港孖士打（MAYER BROWN，本来是英国所，在香港进行了本土化运作，总创收全球排名第27）、英国诺顿罗氏（NORTON ROSE）的代表处都在南京西路的恒隆广场（恒隆广场同时也是LVMH、Hermès、Chanel、Prada的中国区总部所在地）。美国瑞格（ROPES & GRAY，总创收全球排名第10）、美国奥睿（ORRICK HERRINGTON & SUTCLIFFE ）、英国霍金路伟（HOGAN LOVELLS，总创收全球排名第12）、英国品诚梅森（PINSENT MASONS）则都集中在静安寺的越洋广场（静安嘉里中心的对面）。境外律师事务所同样喜欢南京西路的兴业太古汇，毕竟太古汇背后是英资背景的太古集团主导开发的。美国伟凯（WHITE & CASE，总创收全球排名第7）、美国美富（MORRISON & FOERSTER）的代表处在兴业太古汇一期，英国高伟绅（Clifford Chance，总创收全球排名第9）、香港西盟斯（SIMMONS & SIMMONS本来也是英国所，在香港进行了本土化运作）的代表处则在兴业太古汇二期。淮海中路-新天地一带也颇受境外律所的青睐。法国德尚（DS LAW FIRM）和法国基德（GIDE LOYRETTE NOUEL）的办公室分别在香港广场和瑞安广场，美国盛德（SIDLEY AUSTIN，总创收全球排名第8）、英国安睿顺德伦（EVERSHEDS SUTHERLAND）的办公室则在湖滨路新天地板块（靠近“中共一大会址”）由香港瑞安集团开发的企业天地内。外滩区域，英国年利达（Linklaters）、英国史密夫斐尔（Herbert Smith Freehills）、香港鸿鹄（BIRD & BIRD，本来也是英国所，在香港进行了本土化运作）的代表处位于外滩中心。
但外资律所中，美国众达（JONES DAY）的选址最有特色也最为出色，他们把代表处放在了外滩核心区域，万国博览建筑群内，大名鼎鼎的网红打卡胜地——位于外滩中山东一路27号的罗斯福公馆上面（有关罗斯福公馆的信息，可以详见他们的官网http://cn.27bund.com）。试想一下，只有众达的律师们，白天在罗斯福公馆内办公，在罗斯福会所里洽谈，晚上饿了可以直接去8楼吃牛扒，凌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可以在罗斯福公馆的顶楼天台上喝一杯，或许还能抽个雪茄（本文不鼓励吸烟），像极了美剧Boston Legal里Alan Shore 和 Denny Crane每晚天台夜话的场景，但是上海黄浦江两岸的夜景应该是超越了波士顿的吧。
1. 上海市人民政府：《上海市城市总体规划（2017-2035）报告》，2018年1月发布。
2. 上海市浦东新区人民政府、上海市规划和自然资源局：《上海市浦东新区国土空间总体规划（2017-2035）公开稿》。
3. 上海市人民政府关于印发《上海市服务业发展“十四五”规划》的通知，2021年6月16日发布。
4. 律新社：《魔都律所地图：身边的律师都在哪？》，律新社微信公众号，2021年9月23日。
5. 刘元坤：《数量降至十余年前水平，谁还记得外国律所何时起撤出中国？》，智合微信公众号，2021年10月18日。
6. 潘焯匡：《香港法律服务业概况》，香港贸发局网站https://research.hktdc.com/sc/article/MzEzODc5NTk5，2022年10月26日访问。
7. 半佛仙人：《风投三十年，赌徒碎钞机》，https://36kr.com/p/1762122767988995，2022年5月30日访问。
8. 《2022 Global 200》，www.law.com, 2022年9月30日访问。
注：本文提及的各家律所及代表处的地址，主要来源于司法部、东方律师网公示的信息，个别则源自相关律所官网的介绍。但律所地址一直在动态变化中，故有个别不精确之处，概请海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