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新社主笔｜谢珊娟
近年来，“合规”逐渐成为网红，2017新年之际，律新社看到许多律师在朋友圈晒道：新的一年，大家要撸起袖子，加油干“合规”。合规法律业务火热程度可见一斑。 随着越来越多企业因合规问题而受到民事、行政乃至刑事处罚的事件曝光，企业合规与风控逐渐成为全球各大企业关注的焦点，许多企业意识到：专业且高效的合规法律服务，重要性不言而喻。 传统意义上的合规法律服务，多数是针对单一领域的“单兵作战”，比如企业员工离职，所牵涉的就不仅仅是劳动法领域的合规问题，还可能涉及企业的数据与信息安全、知识产权乃至企业自身的刑事法律风险等。这就要求合规法律服务的提供者自身要具备“大合规”的理念与视野，否则就会头痛医头、脚痛医脚。 律新社了解到，目前无论是外资所或中国所，已将合规与风控作为未来律所法律业务重点发展方向，正在发力布局合规部门和团队，加大引进和培养合规法律人才。 会议现场 2017年1月12日，大成律师事务所刑辩学院“企业合规与刑事法律风险防范研究中心”在上海中心正式揭牌成立，成为“大合规”理念与团队的先行者！通过跨专业、跨行业、跨团队的研究与合作，致力于打造律师合规业务领域的“三甲医院”，为企业提供专业、高效、全方位的合规法律服务。 作为“大合规”理念与团队的先行者，大成律师事务所都有哪些新探索？一起来看看！ 2017年1月12日上午，位于陆家嘴的上海中心大厦15楼大会议室，大成律师事务所刑辩学院“企业合规与刑事法律风险防范研究中心”正式挂牌成立。 揭牌仪式 会议由大成上海办公室合伙人、企业合规与刑事法律风险防范研究中心执行主任马朗律师主持。 作为企业合规与刑事风险防范研究中心发起人之一，马朗律师的主业是刑事辩护，他向大家分享了其在执业过程中的一段经历，从而说明了他提议成立这一研究中心的初衷。 “有一次，我在看守所会见我的当事人，当事人说，马律师，我一定是被冤枉的。我问为什么，他说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庞大的律师团队为其提供法律支持，律师团认为我可以做的事，肯定不会违法的，所以，我是冤枉的。这种情况下，我往往会问，你有没有核实过，为你提供法律意见的律师团中，是否有做过刑事辩护的律师，然后他就沉默了。” “好比牙疼不去看牙医，去找眼科医生，疗效可想而知”，马朗律师认为，刑事辩护律师要将在刑事诉讼过程中，所接触到的、所总结到的诉讼经验和风险点“往前移”，运用在企业刑事法律风险的防范中去。 “所以，我们要成立这个研究中心，中心成员的刑辩律师只是少数，绝大多数是来自其他业务领域的律师，大家在不同的维度进行横向合作，从而为企业提供高效、专业的法律服务。”马朗律师说。 随后，大成上海办公室常委、大成中国区酒店及休闲行业负责人韦烨律师致欢迎辞，大成刑辩学院院长、大成中国区管委会副主任赵运恒律师，苏州大学刑法学教授李晓明，大成刑辩学院执行院长、企业合规与刑事法律风险防范研究中心主任张成律师，大成上海办公室合伙人、反垄断与竞争业务负责人戴健民律师，华东政法大学科研处处长、中国案例法学研究会副会长孙万怀教授，中国刑法学研究会顾问、上海市刑法学研究会名誉会长苏惠渔教授先后作了主题发言。 韦烨律师指出，合规与风控越来越成为全球各大企业关注的重点。这个课题在中国有着更加特殊的意义。中国已成为世界上跨国企业最大的市场和制造业发展中心。 “为此，我们在积极引进和储备合规方面的人才。我可以向各位透露一下，著名的合规专家、某世界500强企业亚太区合规总监已确定将要加盟大成上海办公室。此外，跨国企业合规业务中的一个重要业务—转移定价，近期该领域知名的转移定价专家，也将加盟大成上海办公室。”韦烨律师相信，他们的加盟会将大成的合规业务带向新高度，必将引起中国律师界的极大震撼。 引进人才，还只是第一步。韦烨律师介绍，还要能够将相关专业领域的律师整合在一起，共同为客户提供专业且高效的合规服务。企业合规与刑事法律风险防范研究中心的成立，正是顺应了这样的要求和发展趋势！ 大成刑辩学院院长、大成中国区管委会副主任赵运恒律师 赵运恒首先介绍了大成律师事务所刑事业务专业化发展的历程，并指出相对于刑事辩护业务而言，刑事法律风险防范业务属于非诉讼业务，这决定了以诉讼见长的刑辩律师，需要不断加强和非诉讼律师团队的交流与学习，优势互补，才能做大、做强这一块业务。 “最新数据显示，2016年，大成刑辩团队至少取得了28个无罪判决的案例（含撤销案件和不起诉），发表专业文章50多篇，正式出版的著作3部，这就充分说明我们大成刑辩团队不仅埋头于实战，而是把实战和理论充分结合。”赵运恒说，研究中心的成立，不仅为不同部门、不同专业领域律师之间的业务交流和学习，提供了良好的平台，也有利于大成律师事务所大合规团队的组建与完善。 张成认为，随着现代企业制度与国家监管制度的双重完善，企业的长远稳定发展，离不开健全的企业合规制度。可以预见，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企业对合规的重视和需求，一定有增无减。 “如何通过律师服务为企业建立一个有效的内控制度，给予企业合规压力和动力？如何从企业合规制度建设到企业形成合规文化等。这也是我们中心要研究的重要内容。”张成建议，要从制度入手，使合规成为企业高管的一种习惯、一种理念甚至一种企业文化。 “在各位专家学者的理论支持下，在大成律师事务所全球7000多律师的实务支持下，相信我们中心的律师团队一定会为企业提供专业高效的合规法律服务。”张成说。 孙万怀教授认为，刑事法律风险的预防，即预知和防范，而预知是防范的重要前提，无法预知或者不能准确预知风险，自然谈不上防范风险。而刑事犯罪裁判标准的统一性，又是准确预知风险的基础。 但是，我国刑事立法中的诸多不确定性，比如口袋罪的设立，再加上司法实践中，司法机关执法的口袋化倾向，都为我们预知风险，增加了不确定性。自2014年以兼职律师的身份加入大成律师事务所以来，孙教授一直关注并研究风险预知的可行性方案，比如能否通过对最高人民法院发布的刑事指导性案例的研究，梳理出刑事犯罪风险点的标准，然后再运用到风险防范工作中去。考虑到刑事指导性案例制度本身尚需进一步完善，这一思路的可行性并不高。 以上嘉宾做完主题演讲后，翟建律师总结发言。 翟建认为，作为一个做了30多年刑事辩护业务的资深律师，从刑事诉讼业务的角度看，无疑是相当专业化的。如果说，非诉讼的律师业务，需要长期的诉讼业务经验作为积累，那么，大成律师事务所刑事律师团队的诉讼经验积累，也可以说是相当丰富的。 “做刑事法律风险防范业务，我们基础是有的，甚至是相当雄厚的。但是，刑事法律风险的防范，毕竟是随着市场经济和经济主体的不断发展，而衍生出来的一种新业务。正如孙教授所说，目前的刑事立法和司法的现状，共同决定了我们的合规业务，是相当的疑难和复杂，或许正是因为难度大、问题多，迄今为止，还没有引起各方系统的研究和重视。”翟建说，研究中心的成立，表明律师要首先对这一问题给予足够的重视。 “大合规的理念和团队都很有必要，应当加以研究和推广。前路漫漫，我们未必是第一个上路的，但是，我们至少是先行者！”翟建说。 揭牌仪式后，律新社围绕“大合规”问题对话了大成企业合规与刑事法律风险防范研究中心四位律师：马朗、戴健民、朱海斌、刘杰。 律新社: 马朗律师，作为大成企业合规与刑事法律风险防范研究中心的执行主任，请您解读下“大合规”理念，并介绍研究中心今后围绕“大合规”主题会有哪些规划？ 马朗律师：前面在会上大家已经讲了很多“大合规”理念的内涵，我再补充一点，就是大合规应当是合规法律服务的提供者与企业这两方都要系统化、制度化、常态化地看待合规问题，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局部合规以及把合规视为企业的偶发事件乃至企业的负担等等，已经不符合未来企业长远发展的需要。 合规可以说是牵涉范围最为广泛的律师业务，它至少包括反垄断、反商业贿赂、反洗钱、内部调查（如反舞弊）、网络与数据安全、税务、劳动争议、海关贸易、环保、知识产权、白领犯罪等领域的合规。另一方面，企业的业务种类繁多，隔行如隔山，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行业特点与难点，这些行业知识与法律无关，但又是做好合规法律服务所必须要深入了解的。显然，没有哪个律师可以通晓如此繁多的专业与行业知识，这决定了我们律师需要跳出传统的作业模式，加强团队协作意识，在纵深领域加强对企业风险的系统性认识与理解。 以海关贸易领域的合规为例，除去纷繁复杂的刑法及相关司法解释(走私类犯罪)，数量更为庞大且修订频繁的行政法规与部门规章，就已经远远超出了单个律师的专业范围。因此，合规业务所涉领域的深度与广度，决定了跨专业、跨行业、跨团队的研究与合作，是我们为企业提供专业且高效的合规法律服务的基础。 在大合规理念的支配下，对我们研究中心的合规团队而言，就是要打造律师合规业务领域的“三甲医院”，而且每一个“科室”都要做精、做强。韦烨律师前面已经说过，我们会根据专业和行业的需求，引进一批懂专业、懂行业的合规人才，大成律师事务所近年来在专业化、规模化和国际化方面取得的成绩，也是大合规团队组建和完善的有力保障。除此之外，我们还会根据专业和行业特点，聘请所外的专家、学者作为中心顾问，以加强和提升中心律师的研究水平和业务能力。 律新社：戴健民律师，最近一段时间，合规是个很火的词，您作为国际律师协会反垄断委员会委员，也是大成企业合规与刑事法律风险防范研究中心的专业顾问，可以谈下合规很火背后的原因吗？中国企业的合规问题又有哪些特点？ 戴建民律师：我从三个方面简单谈下我的看法。 第一，中国眼下宏观的环境，即中国政府近年来强调的政府要逐步简政放权，这意味着，表明上看，政府管的少了，但是，另一方面，意味着市场主体自我约束的责任大了，这就是要企业加强内控，企业如果有不合规的现象，不仅依旧要接受监管和调查，而且将会面临比以往更严重的处罚。这可能会倒逼企业更加注重合规问题，也是合规为什么引起重视的原因之一吧。 第二，企业要由传统合规走向现代合规。传统合规偏向于个案研究，对某一行为是否符合规定进行专项评判。而现代合规则是系统性工程，需要从风险管理的角度进行一系列的合规指引、合规培训等。这也是今天我们讨论的“大合规”理念的题中之意。 第三，综上以上2点，不难看出，中国企业需要全球性的合规管理才能顺应市场发展和适应市场竞争。一带一路的时代背景下，中国企业的合规管理要求不能仅仅关注国内，更要关注国外的法律环境，要具有全球性的合规视野。 律新社：朱海斌律师，我们了解到，您在成为专职刑事律师之前，曾在上海市公安局经济犯罪侦查总队工作多年，现在您作为大成企业合规与刑事法律风险防范研究中心的研究员，您觉得过去的从警经历对现在的合规及刑事风险防范工作有什么帮助？请您介绍下专业刑事律师在大合规背景下的作用。 朱海斌律师：多年经侦办案的知识积累和办案经验，有助于迅速找到案件的关键点和突破口，进而形成有效法律服务方案。就刑事风险防控而言，不少当事人是因为对刑事法律规定及刑事侦查程序机制的不了解而身陷囹圄的。比如投资项目本身合法，但在募集资金过程中手段违规触犯非法集资类犯罪，完全可以帮助客户完善合同条款规范募集资金方式规避风险。就反舞弊刑事调查而言，以往积累的侦查经验可以帮助客户准确辨别企业内部人员犯罪征兆，掌握调查取证的正确方向和途径，了解司法机关受理案件的实际运作机制，解决客户常见的经济犯罪“取证难”、“报案难”等问题。 刑事律师≠刑辩律师。如今，自然犯罪业务所占刑事律师的业务比重越来越小，经济犯罪以及职务犯罪的辩护、反舞弊刑事调查（控告）、刑事法律风险管理领域构成了刑事律师主要业务板块。随着企业对于合规的意识的不断增强，刑事律师必须改变传统作业方式，学会早期主动介入，跨专业、跨部门合作。比如反舞弊刑事调查，律师光掌握法律定性不够，取证上有时需要与电子法证机构及司法会计机构配合。合规领域所需要解决的问题错综复杂，往往与企业劳动、商事争议问题交织在一起，这就需要刑事专业律师与民商事律师团队协同作战，学会站在客户全局利益的角度设计全面解决方案。 律新社：刘杰律师，听说您曾在海关总署和基层海关从事缉私执法工作15年，做过侦查科长，现在作为大成（上海）律师事务所律师，能否谈谈您之前的工作对合规业务的影响？您认为海关贸易环节主要会有哪些关务法律风险呢？您觉得海关贸易领域的合规，难点在哪？ 刘杰律师：我在海关缉私局期间曾办理过的行政处罚和走私犯罪案件大约有500多件，并多次担任海关总署培训班授课讲师。这些工作经历，使得我在担任大成企业合规与刑事法律风险防范研究中心顾问过程中，能够更多的换位思考，知己知彼，这些经历与如今的律师合规业务，是相通且互补的。 企业在进出口过程中常见风险有以下几类：一是通关环节进出口税收风险。货物通关时税则号列、成交价格、原产地等要素申报不实所致，譬如企业进口货物税号申报不实，原产地申报不实，构成货物成交价格的特许权使用费申报不实等等；二是加工贸易及减免税设备后续监管风险，由于企业对保税进口货物及减免税设备处置不当导致，譬如擅自调换、转让、内销、外发加工保税货物，减免税设备擅自移作他用等等；三是违反国家贸易管制风险，由于企业对进出口贸易管制政策不熟悉所致，譬如某些货物被列为国家禁止进出口货物，某些限制进口货物无法申领到相应许可证件等等。除此以外，企业还会遇到知识产权海关保护、出口退税等其他进出口法律风险。 我国海关法律规范体系非常复杂，专门规范海关行政管理关系的法律有2部，对海关法律关系有直接影响的法律及我国缔结的国际条约和公约有10余部，行政法规有16部，现行有效的海关部门规章120余部，规章以层级以下的规范性文件约1000件。上述文件中，相当一部分属于海关内部文件，不对外公布，企业无法获知。有些业务过于专业，譬如归类、原产地认定等，学习后也很难准确把握，海关法律体系中又将如实申报的义务压给进出口企业。 
马朗律师主持
大成上海办公室常委、大成中国区酒店及休闲行业负责人韦烨律师
大成刑辩学院执行院长、企业合规与刑事法律风险防范研究中心主任张成律师
华东政法大学科研处处长、中国案例法学研究会副会长孙万怀教授
大成中国区监委、大成刑辩学院名誉院长翟建律师
